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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遥总爱问人意见

临遥总爱问人意见

从五楼下到自动售货机所在的一楼大约要花上个三分钟。临遥的脚程似乎很不错,刚一出门就没了踪影。看起来今早除了我们以外整个经济学院都在放假……这可真令人不爽。

临遥应该算是这活动真正意义上的首位参与者,况且又是林辅导员慧眼识金的牺牲品。考虑到我多少须负些连带责任,只好稍微加快脚上的速度。如果我在体育测试的长跑项目中能拿出这样的干劲,想必也不会被那些运动社团的男女嘲笑。

老实说自动售卖机不太讨我喜欢。这些机器虽然被安上智慧结晶之类的高雅称号,然而做的却只是些低附加值的重复工作。毕业后连收银员都没得当,这种事光是想到就好可怕喔。

绅士一般来说都很贫穷,所以我没有钱到能同时请两人喝饮料,只好用躲在墙壁后边默默注视的方式来保护临遥。

只见她眼巴巴地盯着数字屏幕望了一会,然后咬牙决定了什么似的点下购买按钮,自动售货机吞下数字货币后便「哐哐」地吐出饮料。立在门口的几只小鸟被吓到匆忙飞去,真是可怜。

不过这种事当然只有我才会发现,回眼看到临遥已经用自己的左手臂抱起饮料瓶。不过她并未就此原路返回,而是一步一步晃到右边的咖啡机处,小心翼翼地抽下一个纸杯放到滤网上,随后上下滑动起手机,似乎是在因没决定好喝哪一种而烦恼。

富裕的女孩……据我所知那东西里商品的平均价格达到足足两位数,而且总散发着吸引人的奇异醇香。同为液体,难道只因它们是深色的就要高人一等吗?这话听上去就让人感到奇怪。

真是不忍心看完这一幕,我那并不存在的钱包都在发出悲鸣。四处既然没什么鬼鬼祟祟的家伙,那我还是先回去好了。

×××

「麻烦……开一下门。」

才坐下没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微弱的声音,严望雅看上去似乎是在合眼养神,但她微微移动的下巴就像是在说「开门后自己滚出去,然后就别再次进来」。

……这女人以后真适合去当上司。

「我的速度好像太慢了些……抱、抱歉!」

临遥把塑料瓶递给我。

刚准备旋开瓶盖借水消愁,我的衣服就被她用力扯住。

「大、大家一起的时候再喝,不好么?」

喔喔,我明白了,在她眼里这边看来只不过是场派对,全员到齐后才能开始吹气球开香槟。不过班上人开那种东西每次我都在结束后才会知晓,虽然即使被通知我也不可能去就是啦。

我懒得和她在这里吵架,而且一定会有人让她明白事实,便跟在她后面朝着严望雅走去。

「谢谢。」

「嘿、嘿嘿……不用谢啦,这是我该做的。」

临遥摸摸头发很害臊地回复严望雅,看来严大小姐随口说出的无心快语在她心中也能很有分量。

少女这种羞涩的样子实在养眼,若能吐出一半舌头那就更好。

「谢谢。」

「啊……你原来也会说谢谢喔……可是让我去跑腿的明明就是你耶。」

看来我发自肺腑说出的真挚之言在她心中不值一钱。

也罢,世界上值得让我说谢谢的只有食堂阿姨。『不用谢』这种回答方式在当今社会似乎已经成了某种思维定式,既然都说不用,那干脆一开始就别道谢算了。

「那、那个……」

临遥低着头,两只手放在胸前就像在玩拔河游戏。她就不怕磨出茧子么?

我打从心底里不想那种事发生,于是便开口说道:

「有话快说有屁快放。穿那么短的裙子,我看没什么话是你说不出口的。」

「你、你好过分喔!人家穿什么长度的裙子要你管……你、你真的好恶心!」

这种年代还用「人家」自称,我看恶心的是你才对。

刚想让她见识一下我那可以杀死一头熊的恐怖眼神,严望雅就很冷淡地打断我们:

「你的裙子长度的确太短,但既然是在大学也无可厚非。」

我被法官宣判败诉,只好抓住最后机会为自己辩解:

「还穿那种一沾水就变透明的衬衫,小心哪天被变态尾随。」

「谁、谁说的!大学里的男生都很正直!你……不要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糟糕!」

她的幼稚程度超乎我的想象。只看过东北的皑皑大雪,就可以和别人讲江南地区的冬天也是如此吗?不过和她讲什么「幸存者偏差」大概也毫无作用。算了,等遭人黑手的那天到来她自然就会明白。

严望雅没有再度为我们主持公道,而是叹口气开始谈起正事。

「这里是学院的会议室,正因为活动需要而被我们暂时借用。」

活动喔……是指一帮人组队看书或是睡觉么?

「我们……也包括他吗?」

临遥很惊讶地指着我问道。最好别包括我喔!

「或许吧。林檎同学。」

严望雅斜过眼看我,瞳孔和眉毛一同上扬。我懂她的意思,是想把犯罪预备的罪名安到我头上来,但找人顶包分明才真的会被判刑。

「啊,就是那个啦,可爱的女孩一起喝茶聊天,讨论乐队未来方向,顺带着计划毕业旅行(注:出自漫画《轻音少女!》中的剧情。)的轻松社团,你会用什么乐器?」

「钢琴的话稍微会弹一点……唔!不、不对,你分明是在忽悠我!你……难道不是男生吗?」

这种每天都混在一帮朋友中的女生果然不需要看漫画。

「是改悔。有人反应你最近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,报告也经常迟交,辅导员便把你托付过来。」

严望雅头痛似的抵住太阳穴。

我想她只是在对临遥一人生气而已,毕竟这句话的语气不像先前污蔑我时那样斩钉截铁,甚至还有些体贴。

或许是被严望雅这种强烈反差吓到,临遥说话变得断断续续起来。

「呜……改、改悔……这、这样子啊……林辅导员真体贴呢,但能事先告诉我一下就好了……」

类似的话要是从我嘴里说出来恐怕又要挨骂,但只因她是临遥便无人会怀疑她。这种事实在是太不公平。

「那么,是碰上了什么烦心事吗?」

「烦心事吗……硬要说的话确实也能算呢……」

拜托,大学生说话能不能不要像挤牙膏一样?

不过我刚想打些更艰涩的比喻来出声训斥她,像是「努力破壳的雏鸟,冒出尖端的竹笋」之类的,就被对面冰冷的视线搞得差点咬到舌头。

「说吧,这里没人会取笑你。不得知原因的话,就无法帮助你。」

「真、真的吗?」

临遥向我投来怀疑的眼神。我看上去像是做那种事的人吗?

就算我有机会,也只会光明正大地当着许多人面说「那家伙真是蠢死了~~」,顺带一提这是班里几个根本不认识的女生教会我的。

「嗯。实在担心可以先把这男人敲晕,说完后用冷水浇醒即可。」

「那我放心了……开、开始说了喔。」

临遥捂住胸口露出微笑。不过我可要不放心了。

「是社、社团啦……」

临遥的视线低垂,声音不仅像蚊子叫一般细微,还越说越低。耳朵不太好的我只听到「社」之类的汉字。

「所以是怎么了?社团活动太频繁影响到学习吗?」

这种情况下还能听清楚的严望雅真是不简单。不过竟然是社团?光是想到这两个汉字就让我感觉无聊。

那东西现在许多高中里就有设立,不过一来经费时间稀缺二来缺乏指导者和管理者。同为形式主义的产物,家政课程至少还能使学生明白倒油前须擦干净锅里的水,至于社团活动课我大都把它当成自习来用。

大学里的社团也没好到哪去,几个活跃社员聊着聊着便聊到爱情旅店里头去,最可怕的是他们其实各自都有男女朋友。

总而言之,社团没有值得参与的地方。

「我帮不了你,但姑且可以为你提供建议。记住忘却烦恼痛快地玩就好,就是千万别跟着那种家伙一起嗑药。」

既然已经堕落,那便不要产生后悔之类的感情,负负得正的法则并不适用于这种事。

「什……什么啦!」

临遥气到肩膀微微颤抖,但却只是抓住裙摆不断转移视线。

「帮……帮不了我啊……嗯,也是呢,本来别人就没有必须帮助我的理由……对不起,林檎同学,我刚才的语气太恶劣了。」

「所以才说你太随便就向人道歉……这男的现在归我管理,即使他说不想帮忙也没有用。」

我身为人民凭什么说话没用?看来中学里的政治课都被她拿来摸鱼。

「嗯~~没事,真的不用啦!毕、毕竟成立社团是件很困难的事……我之前也和朋友提起过,她们都说这种事光是听上去就很麻烦,叫我不要去做。」

临遥低着头转动起手链,在这期间不忘偷瞄我一眼。

「嗯……那的确不是件易事,中间需要经过许多审批。」

严望雅扶住下巴,边思考边这么说道。

「对、对啊!就是那个,老师们也很忙呢~~」

那条手链是有什么隐藏开关吗……她竟然能玩上那么久,而且隔一拍就要看我一眼。

我不觉得那有多有趣,于是便直率地告诉临遥:

「你需要想名字规划活动内容寻找社员撰写申请书同老师沟通。这些还是简化过后的程序,实际情况只会更加繁琐。」

「呜……我算一算,一、二、三……」

「所以像你这样的家伙,办个同好会之类的差不多得了,和社团的区别也不大。」

吼吼吼,教人改悔的感觉好像是有点不错。只要趁此机会让她专心学习,我就可以回家睡觉了。

「什么嘛!我这样的家伙又怎么了嘛?啊~~告诉你,我生气了!我绝对会把社团成立给你看的……扫兴男!」

临遥突然生起气来,栗色的头发一抖一抖的。

「等你长大后自然会懂……我虽贵为林辅导员的亲人,申请个返校都要花上好久,成立社团这种大事可想而知。」

「你明明就和我一样大!」

临遥双手撑桌倏地站起。所以「大」究竟是指哪方面?

「大人的那套说辞我也早就听够了啦!真是的~~」

「你不用介意,他大概只是小时候被说教太多。」

严望雅虽然是在安慰临遥,但却发出冷笑声。

……你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。

在父母看来,说教永远不会嫌多。

「总而言之,我劝你最好放弃那个念头。」

我难得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中,可严望雅却并不满意。

「改悔并不等同于放弃。我们会帮助你建立社团,相对的也请你对学习上心。」

我不太想继续惹临遥生气,也希望早点办完事回家睡觉,更害怕自己的人身安全遭到威胁,所以便想到要用行动来证明刚才的说法。我果真是个脚踏实地的好人。

「……我现在就去拿几份社团申请书过来。」

「谢……谢谢。」

临遥很感激地冲我微笑。我才不会说什么「不用谢」。

「别让我们等太久。」

……这个女人果然和「可爱」两字八竿子打不着。

×××

我从林辅导员那边要来三份申请书。

严望雅从书包夹层里取出钢笔橡皮之类的多种文具,又抽出一张白纸在上边「沙沙」地写了几画,确认出水顺利后就再次合上笔盖。

坚持看纸质书就已经教我足够惊讶,没想到上中学后还能见到使用钢笔的人。

反观临遥,连书包都没带的她正满脸尴尬地看着我们。没办法,我的水性笔虽然还是高考前夕买的,但只能请她稍微容忍一下。

刚想趁此机会再买来一句感谢的话,严望雅却先于我把钢笔递过去。

「我有告诉过你记得带上纸和笔,而且身为学生这种事本应不言而喻。」

「对、对不起……我其实有带啦……只不过落在教室里了。」

「这和没带没有区别……你知道钢笔使用的注意事项么?」

「知……知道吧……但是我小学后就没有再用过了。」

「唉……让那个男的告诉你吧。」

严望雅用视线指向我。她说这话前,显然已经做出我不知道的假设。

「别什么事都推给我啊!再说钢笔用起来烦的要命,笔头一不留神就会断掉。」

「看到了吗?这个人就是这样,什么都指望不上。」

众所周知,科普讲座根本就起不到普及知识的作用,所以临遥最终还是呵呵笑着从我这里要来一支水性笔。

「嗯……申请人姓名,学院,专业……这不是挺简单的嘛。」

临遥扫了一眼申请书,然后继续说道:

「扫、扫兴男,我问你喔。」

「什么事?」

我还在思考为什么总有人喜欢念出表单上的文字,就突然被呼唤,所以回应她只是下意识的行为,并不代表我接受了这个称号。

「你、你想参加什么类型的社团?」

「我讨厌社团。不过真要说的话,活动内容倒是不怎么在意,只要成员间懂得互帮互助和谐相处就好。」

所以说,这个地方无时无刻不让我感到痛苦。

「这、这样啊。」

临遥思考一会后,露出很放心的笑容。

「好!社团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!」

临遥拍拍脑袋,拿起笔在申请书上飞快地写起字来。看得出来,她的想法正如泉水般涌现出来,取名这种事自古便有流传至今,但要取出好名字需要很深刻的文化功底。虽说通常只有水平相近的人能看出奥妙,但总而言之是金子总会发光。

我怀着憧憬的心情看过去,发现名称那一栏被填的满满当当。

『干什么都好,成员互相帮助社』

感兴趣也凑过来的严望雅,在看到这行汉字后神情果然也算不上好,甚至可以说是相当阴沉。

「类别的话,考虑到参加的人大概会很多……嗯。」

临遥在「大型社团」前边的方框里打上勾。

「经、经费预算?呜……稍微多要一些好了。」

「呃,一般来说社团活动费的主要来源都是社员,校方并不会提供多少。」

「哎呀~~钱多不压身嘛,而且这样一来大家就可以少花点了。」

临遥可能是在做计算,嘴里支支吾吾不知在念叨些什么。念着念着,就写下了比我一学期生活费总和还要庞大的数字。

「……你是和财务处的人有过节么?」

「没、没有啊?我并不认识他们。」

然后,便是两项重头戏――活动内容以及活动目的。临遥眼中闪烁出火焰,开始满脸放光地书写起来。整个会议室里除了笔尖与白纸的摩擦声,就是修正带齿轮移动发出的「咔哒」声。

没过多久她就甩下笔长舒一口气,这是答卷结束的标志。

我从头到尾看一遍后,算是彻底明白了一个事实――临遥从来没写过申请书。我不想用「不会写」来形容她,因为总归要给女大学生留些面子。

与其说这是申请书,倒不如说这是篇散文,前后两句话常常毫无关联。通篇看下来像是在歌颂友情,文笔更是连中学生都不如。如果和她一起申报项目,恐怕会比西天取经还要困难。

最令我不能接受的是,里面竟然多次出现汉语拼音,这比写错别字还要不齿。

「我、我写的这份申请书怎么样?」

临遥把那张纸放到桌子中间,满怀希冀地看向我们。

「我先确认一下……临遥同学,你读高中时作文题一般能拿多少分?」

严望雅很礼貌地问道,不过但凡是智力正常的人都应该能明白她的言外之意。

「大……大概五十三四分左右吧。咦?为什么要问这个?」

「这不是病句么……唉,平时说话就算了吧……」

严望雅揉着眉心小声嘀咕,大概是不想让除自己以外的人听见。

临遥又端详一会申请书,表情逐渐变得忸怩起来。

「虽然读上去可能不太通顺……但看的话或许会是别一番感受。」

「嗯……我觉得可能没什么区别……」

「就是嘛!你还记得有种题型叫修改病句吗……这大概可以出个十几道题目了。」

「啊~~我只是用的词太生僻太古典,哪……哪里有病句啦?――组成朋友的双方可以于此说话聊天……呜……」

临遥读着读着便沉默下来。她的嘴唇不停颤抖,时不时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,是要怎样?

「这东西绝对过不了审,西昆体古文读上去甚至都要更舒服些。」

「勉勉强强算是篇完整文章……拿给林老师看看吧。」

严望雅皱起眉头回覆我。我刚想坚决地反对,她就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:

「我会陪你一起去的。」

……这句简单的话竟然会让我感到安心,真是太不争气了!于是,我也同严望雅说起悄悄话:

「感谢。要不然,你就一个人去吧。」

「……离我远点。还有,如果你再说这种话,我必然会重新考虑。」

千万不要……那女人八成会认为是我写的,然后把纸撕的粉碎后揉成一团逼我咽下去。

「你无论如何也算是我的……嗯,下属。既然在做同一件事,我便不会坐享其成。」

说完,严望雅就指了指申请书,示意我拿起来。

「一件事但凡没有被盖棺定论便说明还有转机,既然有亲自见证的机会,就不能浪费。」

对雪花飞舞的场景那么感兴趣吗?我把纸折叠放进上衣口袋,同时看向临遥,发现她一副像是在期待着什么的样子。

唉,算了。人多便可分摊火力,也能让她本人认识到自己写的东西有多糟糕。

「你也一起去。」

看来,严望雅的想法和我差不多。

临遥闻声很高兴地「嗯」了一声后便第一个跑出去,她果然对我们的辅导员不太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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